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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5日 星期一

匪我思存《東宮》:踐踏人心終究自食惡果

  之前沒怎麼看過匪我思存的作品,聽說《佳期如夢》好評如潮,所以曾經從圖書館借回家看,但讀了幾十頁,覺得讀不太下去,就擱置一旁,直到期限將至才拿去還。再次讀匪我思存,就是《東宮》。某天在Youtube上閒逛時,意外點擊網友堇色暮年製作的《東宮》影片,音樂是董貞演唱的〈愛殤〉。我一看就入迷,雖然只是二創影片,只是剪接胡歌、劉詩詩各個影視作品,但我當時完全沉浸在那個哀傷的氛圍無可自拔,甚至乾脆買下原作來讀。

  《東宮》的劇情結構其實很簡單,從女主角小楓和關係不好的丈夫李承鄞總是鬥氣爭吵,相處三年漸漸培養出感情,但一場意外讓小楓回復記憶,早在成婚之前,兩人就已相識,約定終身,但李承鄞的背叛為小楓帶來劇烈的痛苦,兩人相愛相殺,最終走上無可挽回的結局。

   讀完這本書,真的能瞭解為什麼匪我思存被稱為「後媽」,到後半段真相揭露開始,小楓的心思舉動我都是配著眼淚看完的,甚至隔天起來在網路上補兩篇番外也哭個不停,總算到番外二〈滿架薔薇一院香〉時好一些,不過前面虐心的部分還是讓我忍不住落淚。

  起初的鬥氣冤家頗有婚後逐漸相戀的歡樂輕快,全書以女主角小楓第一人稱敘述,西涼九公主小楓十五歲嫁去中原當太子妃,丈夫不喜歡她,不時為了愛妃來找她吵架,但除了不愛她的丈夫和宮中繁複禮制讓小楓生厭外,基本上她過得挺自在,經常拉著陪嫁侍女阿渡到市井玩耍。直到小楓、李承鄞兩人的感情逐漸拉近時,小楓回想起那痛苦的一切過往,讓她再也無法面對李承鄞,只想離開這個人,離開這個讓自己傷透心的東宮,回到她深愛的故鄉。

  我一點都不同情李承鄞,誠然他有自己的苦衷,從懂事開始就只能一步一步的籌劃政治謀略,算計、利用身邊所有人,甚至可對不愛的人表演愛情多年。他很厲害,但將政治利益構築在毀滅無數人的人生上,把活生生的人當棋子擺弄,不再有價值就拋棄。我只能說,李承鄞得到小楓最後的復仇根本是活該。他以顧小五之身為她安排的一切有多純真美好,就愈發顯得欺騙的傷害是多麼的巨大而不可逆。

  李承鄞的結局,那是踐踏人心的報應。

  看書途中,我想到如果今天相反,是李承鄞先恢復記憶,或許結局會有所不同,李承鄞可能改變挽留小楓的手段,即使兩人依舊無法重修舊好,但他們不至於走到心碎而死的地步。小楓並不單是對李承鄞當年利用自己和族人的信任來策劃戰爭感到悲痛,亦包括重回東宮後,逐漸發現李承鄞為了踏上王位、爭奪權力,什麼狠毒事都做得出,什麼感情都扯謊表演,無論是誰他都能當棋子隨意使用隨意犧牲。他不是那個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顧小五,他是有所圖謀而蓄意接近自己的李承鄞。小楓是對這樣涼薄的他失望到底,他口中的愛根本不值得信任。

  與一再做出傷人之舉的李承鄞相比,阿渡和永娘都待小楓,甚至是愧疚而一心保護她的顧劍都好上幾百倍。知道她會傷心,小心翼翼的呵護她,她痛苦時,在她身邊陪伴支持。不過即使李承鄞沒有恢復記憶,他仍有機會改變兩人的關係,但即使小楓當面表達自己對他所作所為的失望,他依然不改強硬蠻橫的手段,為了留住小楓,不惜傷遍小楓珍愛之人,最終只是將她愈推愈遠,讓她傷透了心。得到一個心碎的女人,李承鄞就能滿足了嗎?

  小楓吟唱的歌謠中,狐狸既是小楓也是顧小五,但最終他倆誰也沒等到要等的那個人。

  與番外二〈滿架薔薇一院香〉的十六娘對比,會發現她和小楓的感情觀有些相似,對於丈夫(可能)不愛自己這件事,都很快的得出「不喜歡自己,那又能怎麼樣呢?」的結論,又俐落又消極,又達觀又無奈。但即使結論下得如此快,依舊鬱悶名義上的枕邊人不愛自己這件事,壓抑著煩憂,在心裡愁腸百結也絕不輕易說出真心話。

  所幸李承鄞因為自己的經歷,教導兒子一課感情,教他要一心一意待心上人好,切莫讓那人對自己傷透了心。心碎的時候,亦是放棄的時候。與兒子的那一席話,可能是他年輕時,沒體悟到,或即使體悟到也自認做不到而沒嘗試過的事情。

  也因此讓我們在《東宮》之後,終於能看到下一代擁有甜美純摯的愛情故事可看,而且是Happy Ending。(重點)李穆和十六娘的告白好可愛!

  最後有一些算是挑毛病吧。有一句台詞,我覺得「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不太妥當。這句話平常網路上拿來當作調笑的梗也罷了。放在自成世界觀的故事裡也太奇怪,尤其我也瞭解「大明湖畔夏雨荷」典故的脈絡,有一瞬間會出戲。還有我覺得很奇怪,如果顧劍一直效命於李承鄞,那他為什麼不知道小楓就在東宮當太子妃啊?為什麼他要費三年的功夫才能找到小楓??

  然後,是封面設計,我入坑時,春天尚未出繁體版《東宮》,所以我買了簡體版,但我不喜歡封面,我覺得封面根本不符合小楓的形象。小楓給我的感覺是率直、野性、剛韌、少女氣,宮中禮制之於她就像層層疊疊的華服,完全不相搭,這個封面設計根本文不對題。沒想到繁體版完全沿襲原版封面,讓我感到很失望。

  聽說要開拍電影、電視劇,但主演是范冰冰、製作單位是于正,真希望這只是謠傳。范冰冰長相妖媚、豔麗、成熟,沒有半點少女氣息,單論外型就毫無演出《東宮》女主角的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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