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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29日 星期四

齋藤賢《亡鬼櫻奇譚》

  《亡鬼櫻奇譚》收錄四個短篇故事,我個人的排名是〈沙漏之檻〉〈花之輪唱〉>〈無限時鐘〉>〈亡鬼櫻奇譚〉。四篇作品都有淡然的哀愁,結尾處又很不可思議存在著希望。失去的不可能復返,但仍然要努力活下去,大體上是給我這種感覺吧。

  多年前看這本漫畫,我一直沒看懂〈無限時鐘〉想表達什麼,實際上現在也不是很懂,真要說的話就是這篇給我一種閉塞感,所有人與生俱來都戴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隨時提醒自己的生命何時走到盡頭,就算想逃也逃不了,逃不了名為時間的巨大鳥籠,無論是美美的叛逆,抑或是其他人的順服相信,都無法改變這一點。想起最近正在讀的《人生是一個人的狂熱》,見城徹說他為了忘懷死亡帶來的空虛,會狂熱的投注一切精力去工作,為此保持對某件事的熱衷,是他的生活方式。

  〈亡鬼櫻奇譚〉也很感人,不過該怎麼說好呢?這個故事的套路實在太符合某些劇情常見公式,以致於從開頭到結尾內容都很好預測,不是說這篇不好,只是看過太多相似的故事後,無法讓我感到驚豔。

  〈沙漏之檻〉是我最喜歡的,為了復仇,克萊兒囚禁國王,給予精神上的虐待,這篇的結構比較特殊,失去記憶的少年在夢中回憶起與克萊兒相處的十年,國王隨著魔法的效應,年齡與記憶逐年消退,從脾氣暴躁的暴君回復到純真、為人著想的少年;克萊兒也因國王的變化有所改變,憎恨之心轉為信任珍惜。在這座時間牢籠中,不僅是暴君重新成長為一個溫柔體貼的少年,也是克萊兒心中僧恨逐漸消解的旅程。

  克萊兒的師傅找到她時,對她說:「報仇只是徒增空虛」相信克萊兒也明白,因為國王驚慌摔下樓梯時,她流著眼淚,卻還是惡狠狠的笑著說:「活該」。復仇是雙刃劍,給予對方詛咒時,自己也得承受一樣的折磨,儘管如此,憎恨不是別人說放下就能放下,總要經過很多事情後,在某個時間點才能有所改變。 

  兩人關係的改變應當是國王的記憶回到失去雙胞胎姊姊的悲痛時,克萊兒這才察覺,明明是難容的仇敵,卻一樣因失去珍重之人而悲傷。回憶的最後三幕,克萊兒的描寫很棒。國王砸傷她後,又跑回來跟她道歉,克萊兒面無表情的說「就算您跟我道歉,這道疤痕也不會消失。」;克萊兒與失去後半記憶的溫柔國王一起玩耍,這段沒有正面畫出克萊兒的神情,但卻透過國王之口說:「你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懊惱的樣子。」讓人不禁想像,克萊兒現在的模樣和心情。最後一幕,目送著完全失去記憶的國王離開,克萊兒的笑容燦爛。十年光陰,國王失去了記憶,但也獲得從頭來過的機會,重新培養起獨立生活的自信;克萊兒消解了仇恨,雖然她的結局可以想像,但想必最後她是幸福的。這個結局太好了!

  〈花之輪唱〉篇幅很短,沒有特定主角,但通過花朵傳遞的心意,寬慰了懷抱著痛苦的陌生人,每個人寄託其中的思念繞了一圈,又傳回最初的收件人。加總起來,我覺得情感份量只略低於〈沙漏之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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