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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5日 星期一

Frances Hodgson Burnett《小公主莎拉》

  自從發現野人文化出版了「文學少女時代」三本書後,我就一直默默盼望著他們會出版《小公主》,結果真的在今年書展遇到,立刻拿起不在預定書單內的《小公主莎拉》,開開心心地一併結帳去。《小公主莎拉》和前三本不在同一個書系,而是另開一個「真善美文學系」倒是有點出乎意料。書頁預告同書系的《小波麗安娜》、《小天使海蒂》也都是我小時候看過的書,好期待新譯本喔!這些作品始終停留在「聽過書名」狀態的只有《秘密花園》,其他故事透過小時候看過的彩色插圖本,對劇情都有一些基本概念,年紀稍長後,又從其他管道找來了完整原著小說來讀,例如《清秀佳人》、《長腿叔叔》、《小公主莎拉》,這三個故事是我童年時代接觸得最頻繁,也留下最多感情的少女小說。

  小時候看過的插圖本,僅是寥寥的概括了故事內容,在原著小說看到更多莎拉初期的華貴生活、跟同儕相處的態度及後期堅決不服輸的心態,方能理解莎拉的善良並不單純是個聖母,她堅持的善良、高貴、氣度有很大一部分源自於她心底的驕傲,有時也會出現對艾曼加德感到不耐煩、如此人性化的一面。從莎拉心底喜愛著「瑪莉.安東尼」可側面傳達出這一點。

  恕我孤陋寡聞,我對這位法國皇后的印象來自早已被我忘得差不多的歷史課本及蘇菲亞.柯波拉執導的《Marie Antoinette》電影,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瑪莉.安東尼對著底下叫囂的群眾深深地彎下腰行禮的一幕。若說前面終日甜點華服派對不斷的華麗傳達給我的是瑪莉在王宮裡無止盡的寂寞,那這舉動透露給我的感受就是瑪莉心底的高貴吧。出於這個印象,我想莎拉期許自己成為的「公主」並非那種強迫別人來服侍自己或是壓榨他人以換取自身地位的貴族,而是無論生活環境如何變化,都不能作出失去品格的行為,也不讓自己輕易被困厄擊倒的強韌心靈。

  敏欽與拉維妮亞恰好是莎拉理想的反面人物。敏欽院長作為老師與學院負責人的身份,掌握著對學生的莫大權力,這一點從她能無視個人意志、擅自拿走學生私人物品可見一斑。敏欽極盡所能地對學院所有人施展權力控制欲望,以確保自己能持續享有招財樹和學院最高地位。她阿諛奉承著出身富裕家庭的莎拉,又在莎拉一無所有時拼命折磨她,這兩種態度實為一體兩面。她並非真心喜愛認同莎拉,敏欽為了莎拉的財產將她奉為上賓的同時,也無法抹除在莎拉面前自己所感受到的自卑屈辱,所以她打落水狗般的態度不僅僅是氣憤自己的投資血本無歸,也將從前一意奉承底下的負面情緒加倍報復在莎拉身上。

  拉維妮亞明顯是屬於惡意壓榨、期待其他人來服侍、擁戴自己地位的類型,可惜遇到莎拉這個比她更出風頭的學生,氣勢就硬生生地被壓制下去,從家世、品格到人氣,都遠不及莎拉,只能因為嫉妒持續降低器量,做出打小報告之類的小家子氣之事。不過,仔細想想,拉維妮亞這個角色還蠻真實的,這類型的人在各個年齡層都有可能出現,敏欽院長不就類似成年版的拉維妮亞嗎?出於嫉妒、羨慕、敵意,做出種種惡意攻擊、明爭暗鬥的舉動。

  《小公主莎拉》裡,小時候的我特別喜歡「閣樓魔法」這一段劇情,當莎拉疲憊至極、心靈處於崩潰邊緣時,突然有不知名的朋友從遠方遞來對自己的關懷,還按照自己天真浪漫的想像打造出盛宴:精緻優雅的家具、質地舒適的衣袍被毯、美味可口的料理,任誰都會覺得是奇蹟而感動不已吧。凱瑞斯夫是「閣樓魔法」的出資者與支持者,拉姆達斯則是創意提案與執行者,這個突發奇想的行動對莎拉、貝琪兩位孤獨女孩不但是雪中送炭的幸福童話,也是在真相大白之際,能及時化解莎拉內心怨憤的關鍵時化解莎拉得知對方的造出魔法般的童文學待

  莎拉對待他人的純摯善良與驕傲尊嚴是並存的信仰體系,幸福清貴時,告誡自己不能遺忘對待別人的同理心;孤單窮困時,則是砥礪自己重新振作身心的指南針。驕傲讓她不容許自己示弱,也要求自己無論什麼樣的生命處境,永遠能擁有心靈的寬裕關懷其他人,永不放棄待人處世的真誠。這個動機或許不夠純真,彷彿顯得有雜質一般,但我反而比較喜歡這個莎拉,長大後,對自說自話、行為又撐不起純澈耿直人設的角色特別容易膩煩,相較之下,莎拉最後「以直報怨」的態度不但讓人有反擊後的痛快,不會令故事一面倒的朝向「悲情聖母少女受難記」或「怨恨無盡黑暗復仇錄」的極端路線,能使故事自始至終維持一定程度的開朗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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