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笹本恆子女士是基於什麼樣的考量在篩選人生經歷後,於本作裡留下這些記載?是出於不願責怪親人或朋友的體貼嗎?或者是希望自己在讀者留下的形象是開朗、樂觀、對生命充滿熱情的女性?讀這本書的時候,這些疑問像浮出水面的泡沫一樣,層出不窮的在腦海裡湧現。無論如何,笹本恆子女士的文字確實讓讀過這本書的我對她留下明朗、溫暖又值得信賴的長輩印象。另一名日本作家曾野綾子曾在其著作《晚年的美學》談到:「不管內心感受如何,明朗快活地活,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藝術。表現出一副悶居在地獄似的暗沈表情,盡說些抱怨的話,對這種不懂感恩的老人親切,若非心靈修行到某種程度,是絕對做不到的。如果想要他人溫和對待自己,自己就必須先顯現出開朗的言行。」從我的角度來看,《97歲的好奇心女孩》透露出來的笹本恆子女士就是這樣的形象,並非沒有體驗過地獄般的遭遇或心境,只是選擇用開朗溫和的態度面對變幻多端的世界與僅此一次的人生。
從笹本恆子女士的敘述裡,也隱約可見她在這方面有著與曾野綾子相近的人生觀:
辛勞不顯露於臉上才是聰明之舉吧?就算我露出悲愴的表情,除了母親之外,也不會有人擁抱我。所以,就算暗地裡躲著落淚,表面上還是得讓自己表現出開朗愉快的一面。
有好幾次,當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四周的人都會為我開啓一條道路來。我深信,我的人緣運氣之所以這麼好,一定是因為我一直都保持開朗的心情之故。我覺得,不管是人緣或者是運氣,一定都會聚集到明亮的地方吧?
——《97歲的好奇心女孩》頁一四五
偶爾會聽到風燭殘年來形容老人家,可笹本女士在書本裡描繪出來的形象卻截然不同,與其說她是風中殘燭,她給我的感覺比較像是親自舉著火把堅定不移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火光強烈奪目但又極其穩定,不貪多躁進一次用掉所有的燃料,乃是慎重其事地讓火光能夠穩定供應光源,確保能夠照亮每一段路程,且笹本女士的步伐同樣穩健沉著。讓她保持這種模樣走下去的是她對生命的熱忱和信念,而她在日常生活裡採取自律的生活作息來保養自己的身體,身心狀態能夠相輔相成,使她保持健康和朝氣蓬勃去完成每一件感興趣的事情,長盛不衰地讓這段人生旅途度過一百零八年的精采歲月。最吸引我的應該就是笹本女士那充滿熱情又穩健的人生態度,生命最後的三分之一本該被認定是退休老人,但她反而在這段時光將自己的生活經營的發光發熱,這樣的經歷真的非常激勵人心。
可能是想撫平內心的焦慮不安吧。才忽然很想重看《97歲的好奇心女孩》提醒自己要沉住氣,不要一慌就手足無措。笹本女士敘述的規律作息也讓我很有感,不是指我要像她一樣進行十一點入睡、清晨五點起床的作息,而是規律和自律能夠帶來的健康。我在過去幾年都是個經常熬夜的人,有時候忍耐睡意做完手上想做的事才會倒頭盡情大睡,雖然睡飽後精神飽滿,但作息不固定的後遺症是體力的供應量能和內心餘裕十分不穩定,理應未到疲憊的時刻就筋疲力盡。反而之後幾天狀態不佳,無法好好進行接下來的待辦事項。體認到這一點,我今年的新年新希望就是盡量改掉熬夜的壞習慣,好好為自己的身體儲存健康資本,有足夠的健康和體力才能像笹本恆子女士一樣長時間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嘛。
附記:
1. 多年前有讀過《晚年的美學》這本書,不過第一次知道這本書和相關內容,是從Phyllis的部落格文章〈如何做個可愛的老人?〉讀到方知本作,讀過那篇文章後才找書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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