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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7日 星期五

野村美月《文學少女:愛戀插話集》1

  某一天腦袋忽然響起某段文句的聲音,拼命搜尋記憶庫這段話是從哪裡來,終於回想起是在《文學少女:愛戀插話集3》裡的單元劇〈文學少女和初陷情網的女僕〉的最後一段話。既然想到這段話,連帶地產生「我好想看《文學少女》番外集」的強烈念頭,決定從番外篇第一集開始慢慢複習。

  《愛戀插話集》第一集收錄十篇故事,前六篇是天野遠子和井上心葉在校園裡經歷各種事件,當下渾然不覺地滋養出對彼此的情愫,甜暖之意則在事後反芻中油然而生,個人私心歸類為學姊學弟放閃故事。後四篇則有朝倉美羽在事件落幕後的心境轉折、姬倉麻貴邂逅遠子的故事、櫻井流人對遠子姊的姊弟情誼、遠子在北海道念書時的狀況⋯⋯等等。

  遠子和心葉互動的篇章裡,我特別喜歡的是〈文學少女今天的點心~《萬葉集》~〉和〈文學少女和多病的少女〉,兩篇劇情融合對照起來的滋味格外有一種祕密愛戀深藏內心的酸甜滋味,後者心葉其實沒有登場,但是遠子安慰激勵深陷單戀而手足無措的朋友果步的過程非常溫柔可愛,作為映照和調劑果步心境的《達夫尼和克羅伊》的戀情也從遠子的敘述裡煥發出青澀又純摯的初戀童話氣息。而在〈萬葉集〉裡,遠子用開朗單純的表情送給心葉的巧克力,其實是遠子苦心將自己隱密的心意藏入巧克力和包裝裡,淡定的表情下其實和其他準備告白的少女一樣感到緊張不安。心葉先是傻眼吐槽、後又捨不得分享的巧克力,跟遠子表裏不一的反應結合起來的情緒真的非常美味,兩人早在不知不覺就深深愛戀著對方的事實也在這些百感交集的心緒裡昭然若揭,透出無人可介入他們倆之間的氣場。

  若單以遠子吃點心的敘述來看,《更級日記》、《萬葉集》、《麥子和國王》、《雪鵝》四篇的菜色形容我都相當喜愛。對我來說,遠子描述《麥子和國王》味道的文字讀來就像是唱片餅,咬下去酥脆俐落的喀茲喀茲聲聽得非常療癒,融在舌尖上的果醬吐司香甜可口;《更級日記》的敘述則創造出跨時空感同身受平安時代文學少女熱愛故事的心情;《萬葉集》則有遠子用一貫溫暖又飽含情意的口吻藉由《萬葉集》詩歌來撩撥心葉學弟的珍貴景象;遠子闡述對《雪鵝》終幕的解讀則透露出不同於她在人前的開朗傻氣樣貌,藉由室友設樂小姐的目光呈現出對心葉深沉的珍愛不捨之情。

  〈文學少女和戀愛的牛魔王〉的主角是柔道社主將牛園學長,儘管擅長運動和體術,卻不擅長讀書。這一篇短篇故事當年看沒有特別的感覺,這次重看超想吐槽心葉怎麼會推薦俄羅斯文學《初戀》給牛園學長當作戀愛作戰的參考,《初戀》的文字量比起其他大部頭的俄羅斯文學雖然少很多,但是俄羅斯文學最讓人卻步的就是人名和地名的名稱都又長又難讀啊。同樣是講初戀的故事明明還有很多,為什麼偏偏挑上了俄羅斯文學呢?我沒有特別喜歡牛園學長,但覺得他的初戀經歷實在太慘痛了。看完故事很同情他,並誠摯祈禱將來他能遇上彼此欣賞而且兩情相悅的對象。(雙手合十)

  〈文學少女和革命的勞動者〉當年看完之後,在圖書館有看到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有動念想借來看,但慘烈的時代背景和勞工處境讓我有預感看完之後心情會很低落,就直到現在都沒找來看。這一篇心葉為了瞭解賽艇社的狀況,有寫到比較多他和同學們互動的場景,感覺相當平和,還有心葉在事件解決後的矛盾心思透露著他其實想要保住他和遠子學姊獨處的文藝社,不想有其他人參雜其中,干擾寶貴的獨處時光。前六篇的模式大致上都是心葉受不了遠子的奇特言行,加上心傷未癒的他仍保留著不願與他人有所牽扯的固執,總在開局想著要找其他同學加入文藝社,以便自己能夠毫無後顧之憂的脫身,但最後幾乎同樣是心葉略顯羞赧的內心獨白,捨棄一開始的念頭,選擇維持目前僅兩人的社團活動。看著真的覺得心葉是毫無自覺的萌生情意,青澀又彆扭的戀愛少年啊。

  〈沉默的王子和不良於行的人魚〉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美羽和心葉的緣分已在國中時期戛然而止了。兩人各自從傷痛中慢慢站起來,並且和其他人建立起獨一無二的全新羈絆,美羽是芥川一詩、心葉是天野遠子。美羽在圖書館打工,對小孩子的看法從厭煩到盼望自己編織的故事能讓孩子們感到開心的心路歷程非常好看,這一篇美羽的成長側重在從她無以招架家長的投訴、對芥川的關懷彆扭相待兩個面向,前者在收拾好心情後重新振作起來,並預想未來遇到相似狀況時該怎麼應對;後者放在藉由芥川失去母親的傷痛讓兩人關係破冰,美羽也不再傲嬌,能夠鼓起勇氣,坦率地擁抱與安慰芥川。雖然情感劇烈發洩的方向不太一樣,但美羽那些激烈的內心話語讓我稍微想到姚貝娜所歌唱的〈魚〉

  〈文學少女和門內的公主〉很喜歡麻貴調查小南學長的家庭狀況的心境,那和她覺得自己被祖父和姬倉家束縛在這裡的情感有些許重疊之處,而麻貴也對小南未來挑戰艱鉅而可能帶來的晦暗感到難受,可以窺見麻貴時而不羈、時而調戲遠子的言行底下隱藏的柔軟。但遠子習於翻越到下一頁的樂觀解讀和祝福在那個時刻救了小南和麻貴的心情,麻貴也得以轉換心態看待自己的高中生活。〈文學少女和出軌的預言家〉全篇可見流人對遠子姊姊的深厚情誼,雖然硬是要不顧兩人意願和時機撮合遠子和心葉的規劃顯得輕率,但也可見流人對遠子的愛護珍重之心。這一篇流人自食花心的惡果非常悽慘,不過我看得笑呵呵,還有他看到麻貴扮演女僕的反應超越普通的驚訝,反而見鬼似的顫聲說出「⋯⋯我看到好恐怖的東西啊。」(頁二六零),宛如綜藝節目一樣歡樂又愉快的橋段,榮登我心中的經典爆笑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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