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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2日 星期日

魚羊變色《Per Sempre》(《家庭教師》二創:獄寺隼人×三浦春)

  魚羊變色《Per Sempre》採取流水帳筆法,大量運用排比、對偶、層遞,讓文章讀起來有股奇妙的韻律感。不同於其他三浦春CP的二創文,《Per Sempre》非常著重小春在個人生活上的努力,她對建築專業的瘋狂無一不透露出她想跟彭哥列家族並駕齊驅的渴望。偶爾在其他二創文裡,看到由於人生出路規劃不同,長大後的小春與彭哥列家族漸行漸遠,一方面感到遺憾,一方面理解大家都是獨立個體,不能強求所有人捆綁在一起,只為了延續少年時期的濃烈羈絆。既然無法永遠相伴,那是否有各走各路後依然能並肩而行的方式呢?我喜歡小春很認真地思考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名正言順待在彭哥列家族裡,也窮盡一切心血去達成自己的目標,這種積極的韌性相當符合小春勇往直前的特質,最終也掙得家族成員不再只能為她的去留做出二選一為難命題的成果。那是小春靠著自己的力量爭取而來的平等地位,只屬於小春的位置。

  在建築事業上百折不撓的堅強,與其相對的,則是小春初戀無果後對戀愛轉為小心翼翼的內斂態度。從歡喜冤家式的喧鬧到默默隱藏不敢戳破的依戀,反映出小春歷經感情挫折後,害怕再次被拒絕的內心障礙。「愛得溫和也是路,愛得謹慎也是路,愛得無聲沉默也是路」道盡了小春在第二段戀情裡的心酸,對獄寺的這份依戀像浮木,是在忙碌疲憊的無盡漆黑裡拼命泅泳尋到的救贖,是短暫的休憩場所,每當他承接起自己一次,那份依戀就變得更加深沉,湧現的更多情意卻必須壓制回心底去,不能流淌出來為人所察覺。不能破壞我們的關係。

  兩人持續不遠不近的兜圈,仰賴的是彼此始終為對方預留一處溫柔空間,像沐浴在溫水一樣感受淡淡的暖意,獄寺持續接納小春的來電像是間接告訴她「當妳在妳的世界裡被擠壓得喘不過氣來,就到我這裡。我會為妳承擔一部份的苦。我永遠會留下一隅供你停泊休息的所在。」小春聽到「囉唆死了,接就接,我哪時沒接了。」時的驚喜,像是慶幸自己深藏在明朗來電聲下的戀慕不會被拒絕,可以持續通過電話默默聯繫。此時的小春,無法坦白真正的心事,只能藏在乍看無關的漫無邊際閒聊裡,而獄寺哪怕其實沒有完全瞭解這一點仍全盤接納了小春的請託,讓小春感到安心,讓她不由自主地持續倒向獄寺身邊撒嬌。

  從獄寺的內心獨白可以看出他老早察覺到兩人之間流動的氣氛不尋常,否則也不會在碧洋琪試探時「心神飄忽,無故想起有誰說過自己根本不理解喜歡人的心情」,明知道隨著歲月愈積愈多的親暱已逐漸逾越了朋友的界線,自己也為那股不和諧感所困擾,仍不看不聽不追究不定義,留著在原地任其生長。其實看到17時,我忽然妄想起這個僵局會不會有一天獄寺自己受不了,捅破那說不出口的曖昧,像是「妳要擺出這種哭喪臉的話,還不如待在我身邊好了!」若是在情緒激動下說出口,回過神後驚覺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鬼話的反差應該很精彩。(少女漫畫看太多的我)沒想到仍是小春先鼓起勇氣告白,小春的舉動破壞了長年來的微妙平衡,獄寺一時慌了手腳,這下子不能再假裝沒看見,以及接下來態度該怎麼拿捏才能正常相處的尷尬,前半段小春承擔著暗戀的苦楚,告(攤)白(牌)後改由獄寺這一方承擔了XD

  我本來預期告白後會出現什麼戲劇化發展才兩情相悅,結果告白後兩人走到一起的心路歷程反而異常踏實。對獄寺來說,接受小春的告白意味著他也必須跨越自己深埋在心的恐懼,童年經歷令他害怕跟某人一起經營一段長期關係。會不會擁有後又失去?會不會因為自己最終造成傷人傷己的惡果?如果說先前是獄寺的沉默包容令小春重拾對感情的勇氣,那麼後期就是小春的耐心相伴為獄寺建築出安身立命之處。破除獄寺心防的並非驚天動地的契機,而是雙方長久相處累積起的信賴,最後還有一些些被刺激出的、往昔不願承認的獨佔慾,承認自己對某人懷抱深厚感情,渴望能接納彼此踏進各自的領域,而剛好很幸運的那個人對他抱持著同樣心意,於是獄寺終於鼓起勇氣了一回,伸出手擁住小春傳遞給他的感情。

  第一次讀到長篇獄春文,而且還是Happy Ending,好幸福喔!作者將獄寺隼人、三浦春共度的歲月一路從少年拉遠至成年時期,緩慢而細緻地累積出綿密情意,在他們游移目光、佯裝沒注意到彼此間的詭譎氣氛時,在心底生根發芽。時光悠遠如河,小春和獄寺宛如各自走在河岸兩端,沿著自己的生命步調不停的往前進,一起凝視著共度的回憶,偶爾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不同於自己這方的意義;繼續向前走,時而停下腳步相視一笑,時而邊走邊聊,將彼此的目光所映景象同時收藏進心底,不知不覺,一度話別各走各路的兩人再度聚首。「不知厭煩,不知拖沓」大約就是他們最終能走到一起的原因之一,結語也呼應了書名「Per Sempre」——「永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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