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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10日 星期六

汐月詩《失憶少女:狐狸大人與殘存記憶》

  在書店看到封面上畫著的高中女學生和銀髮狐妖,讓我回想起以前喜歡《元氣少女緣結神》的回憶,在好奇與懷念之情的召喚下買下這本書。故事敘述奶奶離世後,不甘不願地隨著父母搬回鄉下老家的八重子,偶然救助在神社服務的狐妖二紫名。此次返鄉定居,並非八重子初次在此長住,小學時她曾被託付給奶奶,和奶奶一同在此生活三年。然而,不知出於何種變故,八重子完全沒有這三年歲月的記憶,為了表達謝意,二紫名向她說明失憶的原因以及記憶在誰手上,為了拿回記憶,一人一妖就像玩闖關遊戲般一路完成所需條件。

  看到這裡,基本上就可以猜測到八重子和二紫名十有八九早就認識彼此,只是八重子失去在鄉下度過的記憶,將二紫名一併忘了。二紫名似乎心情相當複雜,表面上裝得純良,切開來有點黑的性情,偶爾會做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調戲八重子,享受和長大後的八重子相處的歡悅,簡直就像是跟心上人調情的小學生一樣,看似奸巧的笑顏下,將她的一顰一笑落在心底,產生許久未感受過的悸動。一對有點煩,又有點可愛的青梅竹馬。二紫名的言行舉止給我的印象是「從出生到現在都被精心培育,接受過良好教養的貴公子」,待人處事溫文有禮,即使氣憤也很克制。這一點跟巴衛很不一樣,有不同的人格魅力。

  我本來以為會是一邊找奶奶供奉給神明的器物,一邊慢慢和二紫名培養感情,沒想到第二章兩人很快就找到第一件物品,嚇了我一跳,想說馬上就可以找回八重子的記憶,那接下來還有三分之二的篇幅要演什麼?接著就看到二紫名一臉奸笑的表示「什麼時候說過器具只有一個啦?」(頁一一零)緊繃的情感和滿心疑惑瞬間鬆懈了下來,順道一邊暗暗抱怨「二紫名這白狐也真是,幹嘛不一口氣把重要事項說完啊?」不過,這樣演的話作者就不用寫後續情節了。

  一邊組隊陪伴八重子找供奉物,一邊二紫名順勢和八重子培養感情的猜測其實也沒錯,只是這一集的劇情重心放在以八重子走訪鄰里,從奶奶的舊識、老友分享的見聞裡,知曉奶奶年輕時經歷了怎麼樣的人事物,她對丈夫的愛戀、對朋友們的情誼,以及內心深藏的遺憾、愧疚。更重要的是,八重子在這段尋回記憶的旅途中重新體認到奶奶對自己的珍視與愛護,也對故事之初懷抱著冷漠之情看待奶奶離世訊息的自己,感到罪不可恕。

  八重子的尋找記憶之旅,除了一開始的白狐二紫名,中途還邂逅了狛犬、烏天狗、幽靈、脾氣特別的神明,都是些在神怪故事常見的登場角色類型,當作有趣的故事讀也不錯,最令我感動的場面是最後八重子在緣大人的指引下,找到自己在這裡的記憶,重新認識到自己是怎麼的人、度過多麼寶貴的時光,情緒隨著記憶的復原而上湧。跟小町、昴成為朋友,也看見原來那時的自己是會在朋友陷入困境時,盡己所能鼓勵他們、試著幫他們解決困境的女孩。她拯救了迷途而頹喪的小町和昴,因此兩人也將八重子視為知己,真心喜愛著她,截長補短的互相幫助,平凡而幸福的度過每一日。奶奶對她的珍惜呵護,關懷備至,以及明明叮囑過卻仍然放手而衍生出後續失憶風波的夏日祭典。

  作者汐月詩說她在這部作品投入對奶奶的感情,這部份真的可以感受得到。八重子回想起奶奶的一切後,內心的懊悔、自責和感謝極度真誠,讓我相信那就是經過這樣的歷程後,百感交集的孫女會產生的心境,滿溢情感與熱度的意念像浪潮一樣一波波拍擊上岸,融化內心的堅冰而情緒潰堤,又在宣洩情緒的過程中慢慢恢復平靜。

  這段尋訪之旅找回了記憶,也讓八重子有所成長,是以親情和少女成長為主軸的一集。相形之下,八重子和二紫名那嘻笑調侃中逐漸滋生的淡淡情愫就較退居二線,之後還有續集,作者可能打算等處理完親情議題,再慢慢讓他們倆的感情日積月累到無法放手的地步吧。其實我最後也覺得八重子真的自己發現記憶比較好,從看故事的讀者立場來看,會比較浪漫;從故事中人的現實層面來看,八重子雖然在內心承認對二紫名有好感、喜歡他,但兩人的感情還沒有深厚到八重子得知兒時的約定會喜孜孜接受的程度。

  何況二紫名小時候根本也不知道那句話是有什麼樣的重大意涵,就這樣隨隨便便說出口了。這樣太隨便了。我想看到八重子對二紫名傾心到兒時回憶自行裂解甦醒的模樣,也想看到二紫名用鄭重誠摯的態度,向八重子再述說一次當年的約定,獲得她的認真回覆。白狐和少女,用同樣的心意重量攜手並肩地度過未來。希望《失憶少女:狐狸大人與殘存記憶》在臺灣銷售量好一些,讓春天出版社更願意積極代理後續集數,讓我有機會看到八重子和二紫名兩情相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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